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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赫亚赫】米埃札学记(十六) 四月二日

“在上一次课的结尾,赫菲斯提安给我们指引了一个很好的前进方向。”亚里士多德说道,“不过,也许我们不能太多的展开来讨论了,毕竟我们已经在实体中浪费了太多的时间,我想你们早就已经被搞糊涂了。”

“你说的真是太对了,亚里士多德!”托勒密感叹道,“这么多天以来,这是你说过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话!”

“谢谢你,托勒密。”亚里士多德点了点头,“然而我们还要接着讲下去,你们或许还得忍受我的实体一两天。”

“天呐!真令人遗憾。”托勒密夸张的说,“我还以为你刚才的话就是我们和实体的道别词了呢。”

“遗憾的是,还不是。”亚里士多德抱歉的说,“现在让我们继续谈论下去。我想,不知道你们是否同意,‘实体’似乎并不具有更多或更少这类程度上的不同。我的意思是说,‘实体’自身就不容许有程度上的不同。”

“这是什么意思呢,亚里士多德?”亚历山大疑惑的说,“ ‘第一实体’之间没有谁更是实体,你是说这个吗?可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?”

“不,亚历山大,我没有老糊涂。”亚里士多德赶忙解释道,“我所谓‘实体自身不容许有程度上的不同’意思是说,比如‘人’这同一个实体就不可能会更多的或更少的是一个人,无论是和他自己比较还是跟其他人相比,没有人会比其他人更是一个‘人’。就像‘阿基里斯’,尽管你崇拜他,并不比‘帕里斯’,尽管你讨厌他,亚历山大,更是一个人。”

等待亚里士多德的是一片沉默,夹杂着分明的疑惑。

“我们可以这样理解,正如一个‘白的东西’不会比另一个‘白的东西’更多或更少的是‘白的东西’;一个‘美的东西’不会比另一个‘美的东西’更是一个‘美的东西’。”亚里士多德绝望的继续试图解释。

“我觉得你这说的有问题。”赫菲斯提安皱紧眉头认真地质疑道,“你说‘不能说一个白的东西比另一个白的东西更多或更少的是白的东西’。可我不这么觉得。比如你可以说,我和亚历山大都是白人,但是他的肤色比我的更白……”

“那是因为他天天躲在房子里不出去。”托勒密打趣道,“很多马其顿人都不知道,他们是真的拥有一个王子的实体呢,还是只拥有一个王子的名称?”

“……还有,我们说夏天很热,但并不是夏天的每一天热度都相同,有的时候更热一些,有的时候不太热。”赫菲斯提安向托勒密眨了眨眼睛,接着说,“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”

“你说的这是同一事物的同一种性质,在不同的时间里有程度的差别。”亚里士多德辩解道,“程度的差别与我所说的差别并不是一回事。你说亚历山大的肤色比你白,是从白的程度上而言,我说一个人不能比另一个人更多的是‘白的东西’是从他们拥有‘白’这一性质而言的……”

“啊哈,亚里士多德,虽然我不忍心说出来,但遗憾的是这次我忍不住了。”托勒密抱歉的说,“可你现在又有掉入柏拉图‘分有’的陷阱中的危险,别忘了你说过的,那块坚实而充满安全感的大陆已经沉没了。”

“真希望不是这样,旧大陆的阴影真是使人讨厌。”亚里士多德沮丧的说,“好吧,让我们来想想能不能扭转这个危险的倾向。”

“可是很久以来我都完全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了。”塞琉古沮丧的说,“我想我太笨了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佩尔迪卡斯小心的附和道。

“难道有人听懂了吗?”菲洛塔斯难得的发言。

“好吧。”亚里士多德沮丧的说,“或许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不是一件合适的事。也许我需要自己再好好的想一想。那就让这个问题先过去吧。”

“不如让‘实体’这整个问题先过去吧。”托勒密小心的建议道,“这样难道不是更聪明的选择吗?”

“不,这不行。”亚里士多德孤注一掷的说,“我们不能因为船帆上的一个小洞就返回港口里,托勒密。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陆地了,你还记得吗?”

“虽然我们在船底有一个大洞。”托勒密无奈的摊开了双手,“可是我们却早已没有了陆地,也没有了港口,真是遗憾。”

“所以我们只能奋勇向前。”亚里士多德愉快的说,重新收获了信心,“让我们继续航行吧。现在,除了赫菲斯提安昨天提到的‘实体’的第二个特点以外,我又想到了实体所独有的第三个特征。”亚里士多德不依不饶的接着往下说,“那就是在数量上保持单一,在性质上却可以有相反的性质。”

“我的天呐,亚里士多德,这又是什么意思?”克拉特拉斯忍无可忍的打断道,“德尔菲的神谕都不会这么莫名奇妙!”

“这就是说,除实体外,其他事物都不具有这种特点:在数目上保持单一,又可以承受相反的性质。”亚里士多德顽强的总结道。

“啊,我明白了,亚里士多德!”赫菲斯提安恍然大悟,“比如说‘颜色’,虽然在数目上保持同一,但一种颜色不可能同时既是黑又是白。”他沉吟了一下,接着说,“又或者,某一行为是一个单一的行为,但这同一个行为不可能同时既是好的又是坏的。”

“是的,赫菲斯提安。”亚里士多德感动的说,“除实体以外的一切事物都是这样,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,但实体却独一无二。例如一个‘人’,他在数目上始终是单一的一个人,但他在房子里呆久了就会变得白一些,而在沙滩上晒黑了就会变成棕色的,当他发烧时会发热,当他在冬天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雪中行走时会发冷,他有时会做好事,有时会做坏事。这就是我所谓的‘在数目上保持单一,在性质上却可以有相反的性质’。除实体以外,至少在我看来,其他的事物都不拥有这样的特性。”他休息了一下,“你们是否认同呢?我的孩子们。”

“我没有听懂。”克拉特拉斯郁闷的说。

“我也没有。”塞琉古沮丧的说。

“我们都没有听懂。”佩尔迪卡斯总结道。

“给我几天时间。”赫菲斯提安迎难而上,“或许我会给你找出一个反例的。”

“我同意。”托勒密不甘示弱,“但要我们当场举出反例就太难为我们了。”

“那就看你们两个的了。”亚历山大愉快的总结道。

 

(本节亚里士多德授课内容主要参照《工具论.范畴篇》第5节)

(人物设定见合集中前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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