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盖柠檬汁

【赫亚赫】米埃札学记(十二) 三月二十六日

人物设定(年龄问题见合集中之前的文章,思想倾向纯粹是我的个人想象。)

亚历山大:12岁,思想倾向正在探索中,喜欢荷马、品达的诗,热衷于神话故事。有常人没有的新奇想法,但容易偏激,刚刚和亚里士多德学习,知识还不扎实。

赫菲斯提安:16岁,雅典人,在雅典读过书,去过一些地方游历,知识比较全面,谨慎冷静,在亚历山大偏激的时候可以说服他,把他拉回来。亚里士多德的好学生。

托勒密:23岁,喜欢读书,知识面广,但比较相对主义,受智者派影响。

塞琉古:13岁,倾向于毕达哥拉斯。

克拉特拉斯:26岁,莽汉一条。

其他小伙伴:打酱油。

 

“ ‘缪斯友爱的人是快乐的,甜美的歌声从他的嘴里流出。’ ”亚里士多德陶醉的吟诵道,“我总喜欢念叨这句,伟大的赫西俄德保佑。”

“我可能没有得到缪斯的友爱”塞琉古沮丧的说,“不像赫菲斯提安和托勒密。昨天我想了一整天,亚里士多德,可你上次课讲的很多东西我还是弄不懂。”

“别急,我的孩子。”亚里士多德赞许的说,“让我们慢慢来。你会超过他俩的,我说,只要你能保持耐心,和你的求知欲。”

“好吧。”塞琉古还是很沮丧,“我一点儿也不相信。”

“你谦逊的过头了,年轻的朋友。”亚里士多德愉快的说,“这是他们俩最缺乏的品质。”

“没错,塞琉古。”赫菲斯提安轻松的说,“这代表你比我更是‘实体’。”他冲亚历山大眨了眨眼睛。

“啊。”亚里士多德开心的说,“很好的开头,赫菲斯提安,谢谢!现在告诉我,亚历山大,‘赫菲斯提安’和‘塞琉古’都是‘第一实体’,那有没有可能,像赫菲斯提安刚才说的,‘塞琉古’比‘赫菲斯提安’更是实体呢?”

赫菲斯提安愣住了。

“什么?”亚历山大紧张的问道。

“也就是说蜜蜂有没有可能更喜欢绿叶而不是鲜花?”托勒密幸灾乐祸的说,“为什么多数油膏在与汗水混合时气味难闻,但有的却好闻,或至少不更糟?①”

“‘第一实体’都一样实在,对不对?”亚历山大紧张的说,“就像我们不能说‘牛’比‘马’更实在一样。”

“亚历山大刚刚制伏了一匹像牛一样倔的马,亚里士多德。”克拉特拉斯没头没脑的插嘴道,“就在几个月之前。”

“我听说了。”亚里士多德冷淡的说,接着他转向亚历山大,“说得没错,亚历山大,我们不能说‘牛’比‘马’更实在,因此不会有某个‘第一实体’比另一个‘第一实体’更是实体。现在让我们回到‘希腊人’和‘特洛伊人’的例子。”

亚历山大松了一口气。

“那么我们凭什么说‘第一实体’就比其他事物更是实体呢?”亚里士多德追问道,“比如说‘阿基里斯’为何比‘希腊人’更是实体呢?”

“我想是因为‘第一实体’是支撑着其他一切事物的载体。”托勒密认真的说,“正如‘希腊人’作为一个主体无法独立存在,它只能用来表达‘阿基里斯’或其他希腊人,或者说它必须依附于某个具体的希腊人而存在。”

“当你认真回答问题的时候,托勒密”亚里士多德赞叹的说,“我都要为你鼓掌。现在,插一句,你落后了,赫菲斯提安。”亚里士多德也向亚历山大眨了眨眼睛。

赫菲斯提安不安的挪动了一下。

“正是这样,我想我们的讨论正在渐入佳境。”亚里士多德满意的说下去,“‘第一实体’是支撑‘第二实体’的载体,而在‘第二实体’中,较小的‘种’或‘属’又是较大的‘种’或‘属’的载体。就好比没有了具体的‘希腊人’、‘特洛伊人’、‘埃及人’和‘波斯人’,‘人’这个大的‘种’就成了没有根基的果树,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空洞的名词。”

“说到‘波斯人’,对不起,亚里士多德,就一句。”托勒密愉快的打断道,“过两天在圆形剧场要表演《波斯人》,你们都会去吧?”

“啊。”赫菲斯提安懊恼的说,“不行,那天我得跟着克雷图斯去巡查。”

“这样我们就不会听到你不停的讲课了,真遗憾,雅典人。”克拉特拉斯眯起了眼睛。

“那么‘希腊人’、‘特洛伊人’这些同一等级的‘属’有没有谁比谁更是实体的问题呢?”亚历山大愤怒的岔开了话题,他担忧的扫了一眼赫菲斯提安。

“没有。”亚里士多德赶忙接话道,“我认为不存在这样的问题。我们不能说用‘人’来说明个别的人,比用‘马’来说明个别的马更为恰当。”

赫菲斯提安没有说话。

“我们一直在说像‘人’、‘特洛伊人’、‘希腊人’这样的‘种’和‘属’。”亚里士多德有些紧张的继续讲道,“那么除了‘种’、‘属’和‘第一实体’以外,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被称为实体呢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塞琉古小心翼翼的打破了沉默。

“我觉得没有了。”亚里士多德赶忙继续说道,“因为在所有表语中,只有‘种’和‘属’能够清楚地说明‘第一实体’。如果我们要说明‘阿基里斯’是什么,我们要么说他是‘人’,要么说他是‘希腊人’,要么说他是‘米尔弥东人’,而且用‘米尔弥东人’比用‘希腊人’或‘人’说明他更加恰当。但是,如果用其他东西,例如‘勇敢’、‘善跑’来说明,对于‘阿基里斯’就不合适了。”

“为什么呢?亚里士多德。”阿基里斯将亚历山大的注意力成功的拉了回来,“可是阿基里斯确实是善跑和勇敢的啊。”

“这不是一个概念,亚历山大。”亚里士多德耐心的解释道,“阿基里斯当然是伟大的跑者,可我们这里所谓‘说明’,是说如何定义一个‘第一实体’。我们可以用‘米尔弥东人’来定义‘阿基里斯’,但不能用‘善跑’来定义‘阿基里斯’,因为我们同样可以说‘赫尔墨斯’是‘善跑的’,或者‘鹿’是‘善跑的’。”

“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区分这些呢?”塞琉古困惑的说。

“因为人类是不可救药渴求知识的动物,塞琉古。这就是人类的愚蠢之处,但没有了这个愚蠢之处,我十分怀疑他还能不能称为一个人。”赫菲斯提安微笑着说,“我们能用‘不可救药渴求知识的’来定义人吗,亚里士多德?我想你找不到另一个实体和我们共享这个形容词。”

“为什么有些动物咳嗽,有些不咳嗽,例如人要咳嗽,而牛不咳嗽?②”亚里士多德问道。

“为什么人在打哈欠时,听力较差?是因为打哈欠封阻了内里的气息,而被封阻的气息汇聚在耳朵周围吗?③”赫菲斯提安反问道。

亚里士多德与赫菲斯提安同时大笑了起来。

塞琉古惊讶的迷惑不解。

 

(本节亚里士多德授课内容主要参照《工具论.范畴篇》第5节)

(①②③全部为亚里士多德《问题集》中收录的真实问题,超级有意思的一本书,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,包括很多不可描述的求知欲。合集里有发过小部分内容。ʘᴗʘ)

(从今天起每周二、四、六、七更新。各位朋友也写啊,我要看…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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